鹭岛厦门的海岸线蜿蜒曲折,曾见证过商船云集的繁华,也铭刻着战火纷飞的伤痛。1938 年 5 月 10 日,日军在海空火力掩护下从五通登陆,这座东南沿海的重要港口城市自此陷入长达 7 年零 4 个月的沦陷岁月。在这段黑暗时期,日军以 “以战养战” 为核心策略,对厦门的物资财富展开了系统性掠夺,而 “日本从厦门带走多少黄金” 这一问题,成为留存于历史档案中的沉重谜题。
日军占领厦门后,迅速控制了城市的经济命脉,掠夺行动从港口码头蔓延至街头巷尾。作为厦门最大的客货轮码头,太古码头(后被日军更名为 “东亚码头”)成为掠夺物资的重要枢纽。据 1942 年 6 月 24 日《大公报》报道,日军当时对太古码头的堆栈进行了彻底搜劫,所有货物被强行运往台湾,仅这批物资的价值就超过百万元。虽然史料中未明确标注黄金的具体数额,但结合当时厦门作为华南地区重要贸易港口的地位,码头堆栈中必然存放着各类贵重物资,黄金作为硬通货的重要组成部分,无疑成为日军觊觎的目标。厦门文史资料记载,此次搜劫后不久,日本一家货运公司便 “入主” 太古码头,进一步佐证了日军对掠夺物资的有组织转运。
在金融领域,日军通过伪政权实施的掠夺更为隐蔽却影响深远。1939 年 7 月,伪 “厦门特别市” 政府成立后,在日本兴亚院厦门联络部的操纵下,设立了劝业银行和台湾银行厦门支行,先后发行伪币达 109 亿元。这种金融掠夺不仅导致厦门通货膨胀急剧恶化,生活必需品价格暴涨数十倍甚至上百倍,更通过强制兑换等手段,暗中搜刮民间储存的黄金。日军还指使日籍浪人大量制造假币,扰乱金融秩序,间接掠夺民众手中的真金白银。与此同时,日伪当局强征苛捐杂税,开展所谓 “献机” 运动,强迫市民 “献机” 七架,而这些摊派最终往往以黄金、银元等硬通货的形式收缴。
日军在厦门的掠夺并非孤立行为,而是其在华南地区整体掠夺计划的一部分。当时厦门的电话、自来水、电灯等三大民营公司被日军没收,转交日本 “福大公司” 掌控,梧村、塘边等地 1200 多亩土地被强行霸占为 “农田试验地”“海军农场”。在垄断粮食、蔬菜、食盐专卖权的同时,日军还推行毒化政策,通过鸦片公卖等手段剥削厦门人民,7 年多时间里获利达 200 余万美元以上。这些掠夺所得的物资与财富,一部分用于支撑日军的侵略战争,另一部分则被源源不断地运回日本本土,而黄金作为便于携带、价值高昂的硬通货,自然成为转运的重点。
关于 “日本从厦门带走多少黄金”,目前尚未发现明确的官方统计数据,这与战争时期的混乱局势、日军刻意销毁证据等因素密切相关。但从现有史料的间接记载中,仍能勾勒出掠夺的大致规模。厦门作为东南沿海的重要港口,战前通过贸易往来积累了一定数量的黄金储备,这些黄金分散在银行、商号和民间手中。日军占领期间,通过搜查、强征、兑换等多种方式,将大量黄金集中起来,再通过太古码头等港口转运至台湾,进而运回日本。结合美国历史学家斯特林・西格雷夫的研究,日军在侵华期间从中国各地掠夺的黄金总量至少达 6000 吨,虽然厦门所占比例无法精确核算,但从其港口地位和日军的掠夺强度来看,数量必然相当可观。
如今,和平码头的海风早已吹散了当年的硝烟,大中路的繁华取代了昔日的 “日本街”,但那段被掠夺的历史从未远去。厦门文史资料中关于太古码头被搜劫的记载,伪政权时期的金融乱象,以及民间留存的口述回忆,共同拼凑出日军掠夺黄金的历史图景。虽然具体数字已难以考证,但 “日本从厦门带走多少黄金” 这个问题,本质上是对一段民族伤痛的追问,是对侵略者暴行的铭记。那些被强行带走的黄金,不仅是物质财富的损失,更承载着厦门人民在沦陷岁月中的苦难与抗争。
历史的价值不在于纠结于精确到数字的答案,而在于铭记曾经的创伤,汲取前行的力量。日军从厦门带走的黄金数量或许永远无法完全厘清,但这段掠夺史所留下的警示却愈发清晰:唯有国家强大,才能守护家园的安宁与财富。厦门的海岸线依旧潮起潮落,那些沉睡在历史档案中的印记,那些关于黄金与掠夺的追问,终将成为激励后人珍惜和平、砥砺前行的精神财富。